就像玫瑰颓靡盛开之后,散发出来的强烈香气。
有什么白色的东西,从她头发深处和肩膀上滚落。
乌涛几乎是原地跳起来,发出一声急促的吼叫。
然后惊恐地摸了摸头发和身体,把身上的鸡皮疙瘩抖掉,然后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公交车上。
公交车内还是像刚上车时一样安静,安静地仿佛车上只有乌涛这一个大活人。
只是和刚上车时全车人都姿势各异的睡觉不一样。
现在,所有人都静静地抬起了头,把苍白的脸颊暴露在乌涛的视野里。
他们的眼睛深邃而黝黑,全部不发一言,只是这样静静地盯着乌涛。
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不仅没有褪去,反而更加雪上加霜了。
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,乌涛冷汗淋漓,他支支吾吾地开口道歉。
“那个,不好意思哈,我刚刚……”
车窗外,一个站牌远远地支棱在路边。
瞥到那个站牌的时候,乌涛立刻放弃口头解释,转而对着司机喊道:“师傅,前面下车!”
他几乎坐在最后面,看不太清司机现在的姿势,
只能听到前面有人用低哑的、仿佛是骨头摩擦碰撞出来的声音响起。
“……下车?”
乌涛一边点头,一边走到后门处,回复道:“是的,把我放在站牌那就算了。”
他不安地把视线移到车外,不看车内的其他人。
因为在他移动的时候,其他人也整齐地转头,继续一起直勾勾地凝视他。
那是一种逐渐放肆的眼神,像是在看一块肥嘟嘟、还在流油的肥肉。
市区是肯定不会有尸体的!
而且尸体又不会动,这些人只是脸色苍白了一些、身体无力了一些而已。
而已。
说不定是什么行为艺术呢……
对,肯定是行为艺术!
乌涛不安地安抚自己,紧绷地等待车门开启。
特别是想起来司机和这些乘客一样奇怪的时候,更加恐慌。
这种深夜,随便找个僻静的地方,然后他们一拥而上,自己就要嗝屁了。
找个僻静的地方都是比较尊重他,。
在不行直接把车拉回车站,那黑灯瞎火的,哪怕出个什么人命,谁能发现?
干完,趁着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直接洗车,这不就是神不知鬼不觉了吗。
乌涛开始去瞄破窗锤和窗外的场景,决定要是公交车不停下来,就努力自救一把。
不过出乎意料,又让他格外欣喜的是,公交车居然真的在站牌前停下了。
其他直勾勾盯着他的人也没有扑上来撕咬他。
而是继续沉默地盯着他,那些惨白的脸就像是一张张纯白的面具。
没有多看几眼,乌涛就急促地顺着门缝挤出去,逃出那片令人感到窒息的封闭空间。
他一脚踩进路边的积水里,沾泥带水地狼狈走上人行道。
公交车毫不犹豫地发动,车轮飞速碾过水洼,往乌涛背上溅起一片泥水。
他:“……”
他摸了摸自己湿透了的后背,想张口就骂,又硬生生地咽回去。
越想刚刚看到的稿子和那个明显不正常的公交车,越感到后怕。
坐公交车是不能坐的了,只能等出租车。
乌涛站在站牌下等了一会儿,犹豫再三。
他还是迟疑着掏出手机,把刚刚那篇看到一半的稿子看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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